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兔子的狐狸尾巴

2021-07-02 11:01:03 阅读 :

4、多了一盒盒饭

袁鱼肠把录音机塞到了床底下。

眼不见为净。

这个诡秘的录音机竟然和一个死去多年的女人扯上了关系,袁鱼肠的心里一下就空了。

这天夜里,外面打雷了。

袁鱼肠躺在床上翻来覆去,睡不着。他总觉得床底下有一个人,一个眼神阴冷沉默寡言的人。最后,他下了床,把录音机掏出来,拎着它走出屋子,冒着雨跑到水井边,鬼鬼祟祟地四下看了看,把它扔了下去。

“扑通”一声,这个世界彻底清净了。

袁鱼肠逃跑一样地离开了。他想:哪儿来的就让它回哪儿去吧。

解决掉录音机之后,他开始琢磨那首童谣:大兔子病了,二兔子瞧,三兔子买药,四兔子熬,五兔子死了,六兔子抬,七兔子挖坑,八兔子埋,九兔子坐在地上哭起来,十兔子问他为什么哭,九兔子说,五兔子一去不回来。

有几个问题他想不明白:明明是大兔子生病了,为什么五兔子死了?谁杀死了五兔子?为什么要杀死五兔子?

雷声渐渐地隐退了,只剩下雨声。

渐渐地,袁鱼肠睡着了。

他做梦了,梦见他和那个女人并排坐在石板桥上。

没有风,四周黑糊糊的。那个女人耷拉着脑袋,一直在抹口红。黑暗遮住了她的五官,也遮住了她的表情。

“莫莫?”袁鱼肠试探着叫了一声。

她没抬头,冷冷地说:“我不是莫莫。”

听声音,她确实不是莫莫。

袁鱼肠又问:“你是谁?”

“你说我是谁!”她突然生气了。

袁鱼肠没敢说话。

她慢慢地抬起头,慢慢地说:“我是十一兔子呀。”

太黑了,还是看不清她的五官。

袁鱼肠说:“加上那只狗,剧团里只有十个人,怎么会有十一兔子?”

“你弄错了。”她安安静静地说。

“我哪里弄错了?”

“我姓周,周字里面就有十一,我就是十一兔子。”

袁鱼肠忽然觉得她的精神似乎有问题。

过了一会儿,她冷不丁地问:“你知道莫莫姓什么吗?”

袁鱼肠一怔:“她不姓莫吗?”

“不。”她一边说一边笑,“莫莫姓周呀。”

袁鱼肠的脑袋“轰隆”一声,差一点吓醒了。

第二天,剧团要下乡演出。他们乘坐一辆中巴车,一路颠簸,直奔那个小镇。除了团长和韩厨师,其他人都在,包括兔子。袁鱼肠坐在最后一排,怔怔地看着车窗外。

昨天晚上的梦虽然很可怕,但是现实更恐怖。

袁鱼肠打听过了,莫莫竟然真的姓周。

恐怖的根源就在他的身边,近在咫尺,触手可及。

袁鱼肠觉得哪里还有问题。

到底是什么?

他始终捕捉不到它,心里更加惴惴不安。

那个坐在石板桥上化妆的女人,真的是多年前死在剧团那口水井里的周姓化妆师?袁鱼肠开始不相信这个答案了。

他的心里很乱,从头开始想。

不许靠近的水井……

诡秘的录音机……

杀人童谣……

录音机里的哭声……

佝偻着身子在十字路口找东西的男人……

坐在石板桥上化妆的女人……

多年前的死亡事件……

石板桥右边的坟头……

袁鱼肠忽然知道哪里不对头了——录音机,录音机有问题。按照李无帽的说法,多年前死去的周姓化妆师阴魂不散,通过录音机,缠上了袁鱼肠。可是,录音机里说话的明明是一个男人,这不合常理。

袁鱼肠认为,就算是阴魂不散,也不可能变性,也得分男女。

难道周姓化妆师还有一个同伙?

袁鱼肠马上想到了李无帽。如果李无帽与此事无关,为什么他也有一个录音机?还有,从李无帽拿出属于他的那个录音机开始,怪事就接连上演,似乎他才是恐怖的源头。

过了一阵子,袁鱼肠又否定了上述想法,因为李无帽似乎并没有要害他的意思,反而一直在提醒他,并且劝告他远离危险。

袁鱼肠的头都大了。

想不明白的事先放到一边,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:坐在石板桥上化妆的女人真实存在,而且,她似乎和莫莫有某种黑暗的联系。

袁鱼肠转过头,盯着坐在斜前方的莫莫。

莫莫穿一件肥大的外套,把瘦小的身躯藏在里面,看上去空荡荡的。她的头发很长,很密,从头顶流淌下来,给人一种头重脚轻的感觉。她似乎察觉到了袁鱼肠在背后盯着她,慢慢地转过了头。

袁鱼肠迅速把目光收回来,低下了头。

莫莫戴一个宽大的口罩,遮住了大半张脸。袁鱼肠惊恐地想:那口罩后面,会不会是多年前死去的周姓化妆师的脸?

也许,莫莫真的有问题。

几个小时之后,到了那个小镇。他们住进了招待所,等待明天演出。袁鱼肠和老胡住一个房间,左边是陈瓜瓜和田芒种,右边是梅妆和莫莫,对门是李无帽和兔子。

房间里的陈设很简陋,有两张床,一张桌子,一个大肚子电视机,还有脸盆和拖鞋。谢天谢地,被褥还算干净。

袁鱼肠躺在床上想心事。老胡还在从中巴车上往房间里搬道具。十几个木头箱子,够他忙活一阵的。

过了一阵子,服务员在走廊里大声喊:“剧团的人出来领盒饭!”

剧团规定外出表演时吃盒饭,两荤两素,莫莫负责安排。

老胡坐在床边,喘着粗气说:“你帮我把盒饭领回来。”

袁鱼肠答应一声,出去了。

盒饭摆在吧台上,服务员坐在旁边看电视。袁鱼肠拿起两盒盒饭,刚要离开,忽然觉得不对头。他数了一遍,发现吧台上有九盒盒饭。就算是兔子也吃盒饭,八盒就够了,为什么多了一盒?

那个周姓化妆师也跟来了!

袁鱼肠感觉身体一轻,竟然站不稳了,赶紧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。

莫莫来了,拿走了两盒盒饭。她应该是替梅妆拿了一盒。她还戴着口罩,一直低着头,没看袁鱼肠,似乎是在回避什么。过了一会儿,李无帽也来拿走了两盒盒饭。他看了袁鱼肠一眼,问:“你在这里吃?”

袁鱼肠勉强笑了一下,没说话。

吧台上还剩三盒盒饭。

服务员一直在看电视,似乎一切都跟她没关系。

“你买的盒饭?”袁鱼肠问。

“是。”她心不在焉地说。

“你为什么买九盒盒饭?”袁鱼肠又问。

她扫了他一眼,警惕地问:“怎么了?”

袁鱼肠故作平静地说:“没什么,随便问问。”

她盯着电视机,轻轻地说:“你们让我买几盒我就买几盒。”停了一下,她又说:“我有男朋友了。”

她肯定以为袁鱼肠在找借口和她搭讪。

陈瓜瓜从外面进来,顺手取走了一盒盒饭。他回头看了袁鱼肠一眼,很暧昧地笑了笑。他肯定也以为袁鱼肠在找借口和服务员搭讪。

吧台上还剩两盒盒饭。

太阳一点点掉下去,光线变得越来越柔和,浅浅地铺在地上。有一点风,空气中有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,应该是桃花。

袁鱼肠一直在等,始终不见有人来拿盒饭。他站起身,决定放弃了。他觉得天黑之后,他就弄不过暗中那个东西了。

田芒种出现了,头发湿漉漉的,应该是刚洗过澡。他抱起两盒盒饭,转身就走。

袁鱼肠喊了一声:“田芒种。”

田芒种站住了。

“你怎么拿走了两盒盒饭?”

“我中午没吃饭,一盒不够,让莫莫多买了一盒。”

袁鱼肠一下子松弛下来。

生活就是这样:如果你的心里充满阳光,它就鸟语花香;如果你的心里漆黑一片,它就面貌狰狞。

吃完盒饭,田芒种喊人打麻将,袁鱼肠去了。他觉得他的神经需要舒缓一下,否则可能会绷断。可惜,他去晚了,田芒种、陈瓜瓜、梅妆和老胡已经坐到了桌子边。他站到了梅妆后面,看着她玩儿。

房间里很亮堂,很温暖,很安全。

梅妆看着陈瓜瓜,笑着说:“都是自己人,在牌桌上你可不能变戏法。”

田芒种说:“他要是在牌桌上变戏法,我收拾他。”

陈瓜瓜说:“我戴着手套,不能变戏法。”

袁鱼肠对他们的谈话不感兴趣,他的心思全在梅妆身上。

大家一边打牌一边闲聊,说到了选副团长的事。

老胡说:“我是没希望了,安安稳稳地干到退休就知足了。”他抬起头看了看袁鱼肠,又说:“在咱们剧团你的学历最高,机会最大。”

袁鱼肠谦虚地说:“我什么都不会。”

老胡说:“所以你才能当副团长。”

大家都笑了。

梅妆回过头看着袁鱼肠,笑嘻嘻地说:“你要是当上副团长,我就嫁给你。”

袁鱼肠不知道她说的是真话,还是在开玩笑。

陈瓜瓜说:“我要是当上副团长,你嫁给我吗?”

梅妆摸了一张牌,说:“你还不如兔子的机会大。”

老胡说:“对,因为兔子是团长养的狗。”

陈瓜瓜没说话,默认了这个事实。

天很晚了,大家才意犹未尽地散去。老胡赢了一些钱,招呼袁鱼肠出去吃烧烤,袁鱼肠不想去,老胡一个人走了。

走廊里没有灯,很黑。袁鱼肠凭着记忆找到他的房间,推开门,立刻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腥味。他的心里一冷,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。打开灯,他看见那个录音机静静地放在桌子上。它的身上湿漉漉的,还沾了一些青苔,似乎是刚从水里爬出来。不,应该是刚从水井里爬出来。

袁鱼肠的腿一软,差一点瘫倒。他的心里越来越冷,感觉暗中那个东西的力量太强大了,甩不掉。

周围比坟墓还静。

袁鱼肠死死地盯着那个录音机。它似乎也在盯着袁鱼肠,眼睛一眨不眨。过了半天,袁鱼肠心一横,过去抱起它,冲了过去。

招待所外面是一条马路,不时有拉石子的大卡车驶过。

袁鱼肠把录音机放在了马路中间,躲到一棵树后面,盯着它。他想看看死到临头的时候,它会有什么反应。

一辆大卡车驶了过来。司机看见它了,一打方向盘,从它身边驶了过去。

袁鱼肠仿佛听见它在得意地笑。

又过了几分钟,又驶来一辆大卡车。这一次,司机没拐弯,径直从它身上轧了过去,它顿时粉身碎骨了。

袁鱼肠的心里有了一股莫名的快感。回到房间,他躺在床上想心事。

录音机不会走路,肯定是某个人把它送了过来。

那个人是谁?

田芒种、陈瓜瓜、梅妆和老胡在打麻将,不可能是他们。

袁鱼肠马上想到了一个人:莫莫。

正想着,走廊里传来一阵很轻微的声音。

袁鱼肠一下竖起了耳朵。

那声音是这样的:“滋滋滋……哧哧哧哧……咔嚓……嗡嗡嗡……咔嚓……”

很明显,那不是人的脚步声,也不是人的说话声。

那是什么?

是它!那个录音机又回来了!

袁鱼肠猛地坐了起来,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口,把耳朵贴在房门上,听外面的动静。

那个声音消失了。或者说,它停了下来,把耳朵贴在房门上,听里面的动静。

袁鱼肠不敢动。

它也不动。它很深沉。

袁鱼肠想:如果这时候拉开房门,会看到什么?一堆零碎的电子元件?不,应该是一个完整的录音机。他觉得它拥有某种神奇的再生能力。或者说,它背后的那个东西有某种神奇的再生能力。

过了好久,可能是五分钟,也可能是十分钟,外面又有声音了:“咚!咚!咚!”

袁鱼肠一哆嗦,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。

这一次,是敲门声。

收音机没有手,肯定不会敲门。

门外是谁?

或者说,门外是什么东西?

敲门声还在响,动静更大了。

“小点声行不行?”田芒种拉开房门喊了一句,语气有点冲。

没有回应。

田芒种没再说什么。“咣当”一声,房门又关上了。他是不是吓得不敢说话了?他会武功,什么东西能吓着他?他到底看到什么了?

是她!

坐在石板桥上化妆的那个女人找上门了!

看来,这一次是躲不过去了。

袁鱼肠按下狂跳的心,慢慢地拉开了房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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