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丑表演秀
魅紫色.挑衅
路小北若有所思地躺在那里,盯着偌大的天花板,依旧没能从那场巨大的疼痛里醒过来。他现在唯一的信念就是抓住杀害母亲的凶手。
丁姗走进房间的时候,他甚至都没有察觉,她将熬好的安神汤端了上来,轻轻推了推路小北的胳膊。路小北扭过头,然后摇了摇头说:“我不想喝,我只想一个人安静一会儿。”
丁姗将安神汤放在床头,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说:“这信是给你的。我刚刚在整理信件的时候发现的。”说着将信放在了床边,起身走了出去。
路小北叹了一口气,将身子转了过来,目光无意中打在那封信上面,紫色的信封充满了诡异的魅惑,而且更加怪异的是信封上只是写着“路小北收”四个字,没有收发人的地址。
路小北突然心生一股好奇。他坐了起来,将那封信拿了过来,像是在拆开一个巨大的秘密,他抿了抿嘴唇,然后将放在里面的信纸掏了出来。
“第一重惊喜:妈妈。”信里面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,路小北的心猛地一沉,继续读了下去,“我想你现在肯定还沉浸在巨大的悲伤里无法自拔,不过我还是要迫不及待地向你询问,我表演秀的开场,你有没有觉得很亮眼呢?”
路小北感觉喉咙里瞬间聚满了无名的怒火,不过他还是忍住了,“这第一重惊喜,我相信你肯定会终生难忘的,现在我奉上你想要的照片。”落款的名字是“小丑表演秀:开场”。
他立刻从信封里掏出那几张照片,上面印着自己母亲的头像,但是仅仅就只有头像而已,因为在那狭窄的画面里,他看到的是一张无助的脸,一颗孤零零的人头,被毫无情绪地摆在桌子上,那双死寂的眼睛痛苦地盯着路小北,仿佛诉说着什么。
路小北只是感觉浑身痉挛了一般痛苦,他满脸痛苦的表情,然后突然惨烈的号叫了一声,将照片从手里扔了出去,像是在抛开一股瘟疫。
路劲和丁姗迅速跑了进来,他们看见蜷缩在床上的路小北,像是一只受惊的小兽,眼神涣散。路劲立刻跑了过去,搂住浑身颤抖的路小北说:“小北,小北,不要怕,爸爸在这儿呢。”然后他看着路小北恐惧的脸说:“告诉爸爸,发生了什么?”
路小北指着扔在地上的照片说:“妈妈的照片,妈妈的照片!”
丁姗困惑地将那些扣翻在地上的照片捡了起来,却在瞬间尖叫了出来,然后再次将照片抛了出去。路劲立刻感到不对劲,他将照片捡了回来,然后登时愣在那里,那照片里竟然是吴雅黎的头颅,就只有一颗孤独的头颅,像是一件艺术品一般被摆在那里,她痛苦的表情溢满整幅照片,路劲只是感觉心脏如同被打了鸡血,扑通扑通地跳得厉害,然后猛地一咳嗽,一股鲜血喷到了床上——
到底是谁——送来了这恐怖的照片——
灰褐色.迷雾
路小北因为情绪失控暂时被送进了医院,路劲将他安排进了最好的病房,丧妻之痛还没有愈合,现在自己的儿子也因为恐吓而再次住进了医院。
朱响的话还回荡在他的耳边:“从送照片的人来看,他应该就是凶手无疑了,不过他没有在这些照片和信封上留下任何有效的线索,但是请相信我们正在全力侦破此案。”
“都他妈的是吃干饭的!”路劲无奈地朝着墙壁狠狠地打下一拳头。
丁姗忧伤地看着病房里刚刚被护士打下镇定剂而睡着的路小北,心中充满愧疚和不安。如果她没有把那封信拿上去,或许就不会发生这一切了。
“对不起,伯父,都是我的错。”说着,她竟啜泣了起来,路劲无奈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说:“小姗,叔叔今晚不能整晚待在这里,所以还要请你多多照顾小北,明天早上我来接你们。”
丁姗坚定地点点头说:“伯父,您放心,我会好好照顾小北的。”话落,路劲便转身回去了。丁姗将他送到了楼门口,然后正准备走回房间,突然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,在楼道的尽头,一闪而过,丁姗恍惚一下,然后追了过去,那个人不停地跑,丁姗追着追着便喊了出来:“刘呈亮,刘呈亮,是你吗?”
追了好久,丁姗最终也没有追上那个人,她确信那个人是刘呈亮,她困惑地站在那,心想:小北已经将他送回老家去了,为什么他还会出现在这里——
丁姗再回到病房的时候,路小北竟然坐了起来,强大的心理创伤让镇定剂都失去了作用。他手里拿着一张卡片,丁姗见他的脸色依旧惨白,然后不解地问道:“小北,你怎么了?”
许久,路小北才将那张卡片翻了过来,上面写着:“第二重惊喜会如期奉上!”
丁姗猛地一激灵,她不知道这张卡片从何而来,但是她清楚那“第二重惊喜”是什么意思——之前送来的卡片上写着杀害吴雅黎阿姨是第一重惊喜,那么这第二重惊喜只会是——
路小北无意中从窗户里看到爸爸的车还停在不远的停车场,他突然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拉着丁姗立刻飞奔了过去,他穿着灰褐色的病服,如同一个午夜游荡的野鬼。
车子静静地停在那儿,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。停车场的光线太模糊了,不过他能够勉强看到驾驶座上有一个人影,他试探性地敲了敲玻璃,没有任何反应。
突然,丁姗碰了碰路小北,示意他后排的座位没有锁,只是虚掩着。路小北悄悄打开后排的门,然后将头探了进去,他看到驾驶座上果然坐着一个人,他还戴着那顶熟悉的帽子,不过在后视镜里看不到清晰的脸。路小北将手伸了过去,刚刚拍到他的肩膀,那颗人头竟然肆无忌惮地滚落了下来,路小北吓得尖叫起来,然后将头缩了出来,他咧着嘴巴喊道:“头,头,头掉了——!”
丁姗看到了那颗滚落到坐垫下面的头颅,登时昏了过去。
路小北站在那里不知所措——到底是谁,要一次一次上演这么恐怖的表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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